[忘羡]准绳 02
法官叽x律师羡，但是叽并不会作为法官出场对不起。
xjb写的时候很爽，发的时候就很忐忑了，如果有什么让你觉得很煞笔的bug，请一定要告诉我，多谢。
角色属于原作者，我什么也不拥有。
02.
转眼到了庭审初日。
魏无羡穿着一身剪裁得体材质上佳的黑色西装，站在玄关处和蓝忘机道别。
蓝忘机提醒他：“领带。”
魏无羡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红色领带，笑道：“二哥哥帮我。”
蓝忘机接过来，仔细帮他系好。说来也奇怪，魏无羡这么一个穿衣风格放荡不羁的人，平日里多系几颗衬衫扣子都能要了他的命，到了必须着正装的场合，就只有让蓝忘机帮他打领带才能觉得舒服。
魏无羡亲吻了一下蓝忘机的脸颊：“那我走了，我会想你的。”
蓝忘机道：“一会儿见。”
“一会儿就能见到就不能想你吗。蓝湛，你这样我可要伤心了，我一伤心，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发挥不好，就要输官司，就会丢掉工作，衣食温饱都成问题，养不起我自己事小，养不起你还不了房贷，你就会离开我回家去继承祖业。天啊，蓝二少爷，你可不可以不要抛弃我，不然我会活不下去的。”
面对大清早突然上演的八点档，蓝忘机的眉梢轻微一弯，眼底荡漾过暖暖的笑意，顿时看得魏无羡忘记了继续胡说八道。蓝忘机抱抱他，道：“我也会想你。”
魏无羡又亲了两下丝毫没有被他带偏重点的恋人——或者是三四五六七下，不要在意这种细节，这才心满意足地出门去也。
“来了来了！魏无羡！看这边！”
“魏律师，请问您对今天的庭审有信心吗？”
“您认为虐童事件是这次凶案的动机吗？”
“你真的认为洛冰河无辜吗？”
“你到现在还是认为自己在坚持正义吗？”
“您对新近修改的婚姻法怎么看？”
“……”
魏无羡刚刚迈出一只修长的腿，记者们就带着长枪短炮一拥而上地包围了他。他本能风度翩翩地保持着笑而不语穿过人群，听到某个问题还是差点脚底一滑，心道：“为什么这也来问我？我没接过离婚诉讼吧？”
走入高大威严的法院大门之前，魏无羡回头笑着挥挥手，果然听到一连串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和几声尖叫。再转头便见一个熟悉的人正等着他，魏无羡招呼道：“哟，温宁，早啊。”
温宁还瞪着门外，有点回不过神地慢吞吞道：“魏先生，早上好。”
魏无羡轻松地指了指身后和自己，道：“明星律师待遇，见识到了吧。”
温宁真心实意地赞道：“……很、很厉害。”
魏无羡噗嗤笑出声来：“别别别，我开玩笑呢，那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早就写好编排我的报道了，你跟我干久了就习惯了。人在江湖到处飘，哪能不挨舆论插几刀。”
温宁：“哦……”他跟在魏无羡身后道，“刚才，我遇到江总了。”
魏无羡道：“江澄今天也来了？来旁听？”
温宁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像来递交其他案子的材料，然后又走了。他让我转告你……呃，好好干。”
魏无羡停下脚步，拍了拍走到他身侧的温宁的肩膀，没说话。
他知道，江澄对温宁说的话，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又好听。
温宁是魏无羡新收不久的助手，江澄却因为这个人进入江氏律师事务所和魏无羡大吵了一架，最后以魏无羡表示温宁的工资由他自己掏腰包而告终。其中种种说来话长，温宁曾在关键时刻帮过魏无羡一把，也间接帮助事务所渡过一次难关，为此他得罪了自己的远房亲戚、也是本城有名的恶少温晁。后来魏无羡轰轰烈烈地将温家几大违法之徒一锅端送入了监狱，温氏集团从此一蹶不振，温宁也无法在家族企业中呆下去，魏无羡便向温宁投出了橄榄枝，算是将他纳入保护范围。
而江澄始终耿耿于怀温氏构陷江氏，害得他父母惨死，几代经营的事务所人走茶凉风雨飘摇，只剩姐姐江厌离、义兄魏无羡和他三个人苦苦支撑，就算后来姐弟三人重建了家族荣耀（虽然江厌离几乎从不插手公司事务，但江澄和魏无羡都一致认为他们的长姐是无可否认的功臣），那段惨淡而困苦的岁月也成了生性骄傲的江澄记忆中不肯褪痕的伤疤。所以就算是勉强看在魏无羡的面子上给那个姓温的在事务所挂个名，江澄也决不愿给他好脸色看。
好在温宁虽然在法律方面没什么建树，却是个IT技术的天才。有事的时候为魏无羡搜集处理信息，没事的时候帮事务所办公系统升升级，给人修修电脑、跑跑腿，只要尽量绕着老板走，日子也能过得相安无事。
魏无羡惯于单打独斗，此刻带着一个小尾巴跨入了法庭，立刻吸引来一大片目光。魏无羡对此熟视无睹，温宁却紧紧张张地东张西望。
原告方已经有人入座，正是检察官金光瑶。他一见来人立刻站起身，笑道：“魏先生，久仰。”
魏无羡站定，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却不多套话，带着温宁径直走到被告席坐下，然后摸出手机看了起来。
温宁多打量了金光瑶几眼，感觉他温柔和熙，和传言中的形象并不一致。忽然听到魏无羡凑过来小声问道：“温宁，你对新修改的婚姻法怎么看？”
“……啊？”
面对没反应过来的温宁，魏无羡晃了晃手机，仿佛自言自语道：“我才看了下，改动是挺多的，但对我们这种人又没什么影响。咳，这话有些不专业了，也不能说完全没影响吧，就是那什么……”
温宁听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提出疑问，“……魏先生，你要结婚了吗？”
“……”魏无羡哭笑不得，“不是，我……”
话没说完，魏无羡突然盯着门口眼神大亮，温宁随之看去，恰好错过了魏无羡对着某人轻佻地眨了一下右眼。
那人容貌英俊，器宇不凡，一身干净清爽的白衬衫愣是穿出了正装的味道，他的目光投向魏无羡这边一瞬，微微抿了抿唇，扭头坐到了旁听席的角落里。
温宁听见魏无羡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是挪动椅子的声音，再一看，身旁的人竟然远远地坐到了桌子的另一端。
“……？？？”
温宁突然觉得他今天自从见到魏大律师开始就没跟上过节奏，不由自主地更加紧张了。
案发时间为20XX年X月X日，XX大学研讨会的第二日，根据现场血迹推测，具体应在12:30-13:30左右。
发现受害人的时间为15:15左右，即14:00会议开始后一小时，与会方派人寻找未到场的沈清秋教授。第一发现人为研讨会志愿者，此前同被害人无社会联系。
案发地点为受害人的办公室，距研讨会现场约700米直线距离。该办公室位于四楼，室内只有一门一窗，窗口面对该时间点人来人往的校园林荫道，因此基本排除凶手通过非正门通道进出现场的可能性。
该楼层尚未安装监控器，靠近办公室的相关人员均不在场。
现场未找到凶器，据伤口推断，应为水果刀。
受害人腹部受到1-2刀严重伤害，幸运的是未伤及动脉与肾脏。衣服上有10处刺痕。手部伤口为“防御伤”，受害人躲闪了至少5次。综合现场物品的混乱情况看，可以判断当事双方的侵害行为与反抗行为都非常激烈。
以上为庭审众人一同详细梳理出的案件信息，到此为止都没什么重大发现和争议。直到金光瑶申请带入新的证人，魏无羡知道，今天的重头戏这才开始。
“我是XX大学的保安，负责看守沈教授的那栋办公楼。那天中午交接班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个人就是他。”
保安的手指向被告席上的洛冰河。
金光瑶问他的证人：“可以告诉我们具体时间吗？”
保安道：“中午十二点，因为我们交接班固定在这个时候，所以记得很清楚。”
金光瑶又问：“你能确定被告进入了大楼吗？”保安犹豫了一下，金光瑶语气十分温和地说道，“请不要介意我和对面的律师先生，想想你的出庭宣誓，再告诉法官先生你最真实的想法。”
保安定了定神道：“我，咳，我当时只瞟了一眼他的五官，没有细看。不过做我们这行就需要记住各种路人的脸，所以我对自己的记忆力有信心。一进入法庭看到他，我就想起来了当时的那一幕。我认为是他。”
金光瑶对着法官微微鞠躬：“我的问题问完了。”
法官颔首，道：“被告代理人有质询吗？”
魏无羡站起身，系上西装扣，信步走到法庭中央，游刃有余地笑道：“有。”
他见过这个保安。魏无羡与蓝忘机一起调查取证，自然也去了凶案现场，访问过各位相关人士，当时保安对他们说的话和今天的差不多，魏无羡不用猜也知道检察官会请这位来作证。
“首先，虽然知道答案，但姑且还是问一声我的委托人，洛冰河先生，这位保安先生说他见过你，那你见过他吗？”
洛冰河一动不动地坐着，表情似是不屑，甚至连眼珠都懒得转一下：“完全没印象。”
魏无羡道：“好的。顺带一提，不管别人信不信，我肯定信任你说的话。接下来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保安先生。你们并不会登记出入大楼的行人，对吧？”
保安点头称是。
“也就是说你完全是凭借记忆指认被告的。那么我再确认一些细节，你说你在交接班时候看到他，请问你究竟是交班还是接班呢？”
保安答：“交班。”
“那接下来就是下班休息时间了。”魏无羡十分理解地笑了笑，“想必心情非常轻松愉快吧，大家都懂。对了，你那位接班的同事呢？恰好我也询问过他，他说他没有看见被告。”
保安解释道：“当时他面对着我，背对着门口，当然看不到。”
“真遗憾，这说明没有人能从旁佐证你的记忆。如果我刚才没听错的话，你的原话是‘只瞟了一眼他的五官，没有细看’，恕我直言，这听起来可不太牢靠呢。我没有质疑你的记忆力的意思——事实上，我就是在质疑。尤其是现在距案发已经过了接近半个月，每周上六天班，见过数不胜数来来去去的路人，多数都是与洛先生年龄相近、气质相近的知识分子和精英人士，这样的你，真的能百分之百确定那位进入大楼的人是被告本人吗？”
“……”听了魏无羡口吻并不严厉却步步紧逼的问话，本就不十分坚定的保安噎住了，“……我……我不知道。”
那头金光瑶轻笑一声，用不大却足以让全场听众都竖起耳朵的音量说道：“巧言令色。”
魏无羡冲他稍一欠身，以同样的音量回敬道：“能得到金检察官的这句评价是我的荣幸。”
顿时，陪审团和旁听席的众人议论纷纷，表情各有不同，有的似乎已被辩护律师说服，有的却对他嗤之以鼻。比如就有没被魏无羡带入思维定势的人小声说：“开什么玩笑，看看洛总那张脸，那种唯我独尊的气场，大学里的人有几个能和他相似？”
法官敲了一下法槌，勒令肃静。魏无羡抽空用余光瞅了一眼蓝忘机的方向，只觉得他的神色比庭上的那位还要严肃刻板、公正不阿。
魏无羡对着证人和法官分别鞠了一躬，道：“被告方的质询结束，请诸位斟酌。”
法官还未说话，金光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虽然今日庭审所剩时间已经不多，但我还有一件证物要呈交，请各位担待一二。”
魏无羡猛然回头，心底浮现出不妙的预感。
金光瑶慢条斯理道：“是本案中至关重要的凶器。”
TBC.